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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用文字去诉说真实的故事

“文学是什么?”“文学的定义非常清晰,其实一句话就可以回答:文学是用来提问的。而与之相反,宗教和数学才是用来回答问题的。”近日,浙江师范大学行知学院文学院邀请赵彦,作关于文学与写作的文化常识和误区的讲座。

赵彦是兰溪市马涧镇人,从小就爱好写作,1993年毕业于无锡无线电工业学校文档专业,后又相继取得杭州大学的专科和浙江大学的本科学历,以及上海社科院的现当代文学研究生学历。2016年,她赴西班牙攻读阿尔卡拉大学的戏剧与文学的西语硕士,目前是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拉美文学系博士在读。1995年,她开始在《小说界》《人民文学》《大家》《花城》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和随笔,出版过长篇小说《伪人》和长篇随笔集《身体的隐喻》《我们都是二手动物》等,曾获《大家》杂志的“先锋文学奖”“大益文学双年奖”提名等荣誉。

童年习惯 埋下一颗文学的种子

童年时期的成长环境深深影响着赵彦的创作。赵彦小时候比较沉默,父母是老师,家中藏书很多,于是她便爱上了看书。这也是所有内向的孩子的最终之途:学会用文字表达自己想法,先于学会与别人打交道。

当记者问起童年的赵彦是如何对文学产生兴趣时,她笑着对记者说:“我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用日记记录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大约是小学三年级,我写了一篇题目叫作《记一次爬山比赛》的作文,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与夸奖。当时还登上了校黑板报。这件事让我很有成就感,也激发了我的写作兴趣。不仅如此,小学的班主任也让我记班级日记,在班级日记中记录班上每天发生的事情,这也从某种程度上锻炼了我观察事物和叙事的能力。”

怀着对文字的热爱,初中毕业后,赵彦以优异成绩考上了一所理科学校,选择了一个最接近文学的专业。四年学习期间,她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和一些文学刊物。“我认为学会写作唯一的途径就是阅读。而且要读最好的作品。在阅读和你自己的写作间有一条规律:读三流的作品,只能写出末流的作品;读二流的作品,只能写出三流的作品;读一流的作品,可能只能写出二流的作品。当然,天才除外。因此,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去读一流的文学作品。”赵彦说,阅读是孤独者的挚友,写作是阅读的一个良性的副产品。

挑战自我 不断追逐热爱之事

毕业后,赵彦选择了回到家乡,就职于兰溪日报社。赵彦说:“一下子被抛入了社会,我就像个溺水者一样,将文学阅读和写作当成了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没想到小说发表很顺利,处女作《风筝误》被刊发在了《小说界》上,这让我受到了很大的鼓励。”那几年,她写了很多,状态昂扬,但随后因为各种原因息笔了很多年,直至近几年才又重拾创作。

2003年,赵彦辞去报社工作,来到上海文艺出版总社,进入了《人与自然》编辑部(上海文艺出版社又与其他社合并为“上海世纪出版集团”),担任编辑部主任。那几年是她创作的低落期,好在借着杂志,她能去很多别人不想去、去不了的地方,如各大保护区和一些偏远山区等。她自嘲那段生活是流放,不过也不完全是无益的,工作之余,她认识了很多陌生的朋友,体验了别样的生活。

“我这一生有一个关键词:逃离。从各种各样的‘现在’逃离。或者说,我一直在离开。一旦一个环境被我认定为太舒服了,我就想离开。”赵彦想了想,又说,“‘逃离’是我最爱的加拿大作家艾丽丝·门罗的一部短篇小说的名字。离开是更新你的感受力最为便宜的一种方式。”

就这样,2016年赵彦又选择了辞职,远赴西班牙阿尔卡拉大学、康普顿斯大学学习,取得了西班牙阿尔卡拉大学戏剧与文学研究专业硕士。目前,赵彦正在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拉美文学系准备她的博士论文答辩。在西班牙期间,她重新开始写作,一些重要的作品,尤其是长篇小说《伪人》和随笔《身体的隐喻》,都是在她学西语间隙创作出来的。她还写了一些西班牙的人物随笔故事,还翻译出版了一部西语小说《海底有座岛》。

是自己的囚犯又是自己的狱卒

在赵彦看来,如果说数学、天文学、化学、物理学为我们说出了事实,考古学和历史学为我们说出了过去,文学则通过它模糊的语言向我们说出了人性和心灵现在的真实。也就是说,大部分学科各自的努力都是为我们做减法,找到事物和宇宙最质朴的核心,用最直接的语言说出来。但文学不是,文学不断给我们的模糊不清的生活做加法,加上各种歧义和不确定性,以便让我们不能一次性将生活看透,而且最好永远看不透。

“尽管我知道最好的文学作品绝不是在压力之下写出来的,但面对好作品时还是会感觉到压力,继而我会将这种压力变成一种很具体的类似计划书或时间表的东西,强迫自己写东西。”赵彦说,她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写作的,那时候中国文学可谓真正的百花齐放,各种文学手法和文学流派层出不穷,读者和评论界对作家们写什么态度非常宽容。特别是她从一开始写作之路就走得非常顺,基本上写什么就能发表什么,所以在她看来,有一种焦虑感和紧迫感不完全是坏事,实际上这也是一个自我管理、自我训诫、自我学习的过程。“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游戏,但又不完全是游戏,游戏是消费时间,而写作,就像我上面这个回答所说的,是为了延缓时间,在码字过程中去创造一个平行时间。”赵彦认为,文学就是把生活经验、生活的经历高质量地心灵化了,它帮你再次体验那些爱与恨,让人欣慰的是,这些爱与恨,这些个人孤独,里边还经常有些共性的东西能分享给别人。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写作最大的意义也莫过于此了。

“我一直觉得我欠着那段生活,必须以文学的方式偿还,因为它是我现在正在写的这些东西的另一极,是催生和构成我们整个文学世界的物质基础。当我提到火烈鸟、苏门答腊大猩猩、科摩多巨蜥,留尼汪岛、加拉帕格斯群岛、肯尼亚国家公园这些物种名字和地名时,我仍然会心跳加速,并非那六年《人与自然》杂志的编辑生活,而是它们期许给我们的东西与文学让我们置身其中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前者清晰、直接、单纯,从不拐弯抹角;而文学世界命令我们脱离事物精确的意义,字词里必须有某种能够超越语言和含混的东西。自然用规律和规则来解释事物;而文学靠歧义去定义和反击生活。”赵彦在她的《我们去看火烈鸟》创作谈中这样写道。

记者 鲍 莉